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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思进
《发现》专栏主笔，京WORK-北京码头智库顾问。央视大型纪录片《华尔街》顾问、加拿大皇家银行资深风险投资顾问。着有《金融让谁富有》《闯荡北美》等多部着作。
我们不得不承认，真话有时候听起来非常令人不舒服，恭维话却异常深入人心。最有力的实证是，鲁迅当年曾描写过这样一个故事：有一群人称赞一个刚出生的孩子，各色恭维和巴结的话语不绝于耳，孩子的妈笑得合不拢嘴，这时其中一个人直截了当地说：“这孩子将来一定会死！”听了如此的大实话，孩子他妈的反应可想而知。
与此同理，糟糕的经济学家向公众提出他们的错误观点，常常比优秀的经济学家陈述的事实，更受大众的推崇。因为糟糕的经济学家所展现的是半真半假的事实，而诚实的经济学家却尽可能地告诉大家什么是错误的。
但验证事实往往需要长期的、复杂的和沉闷的推理链。糟糕的经济学家认为大部分民众很难理解这条推理链，他们很快便会感到无聊，而不再关注事实的真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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举一个破窗理论的故事例：纽约一条繁忙的商业街上，一天一大早，辛勤劳作的面包铺店主非常生气，因为他年轻的儿子不小心砸破了店铺的橱窗玻璃。店主的怒吼声，引来众人的围观。大家盯着橱窗的漏洞，见破碎的玻璃撒在了面包和馅饼上。
店主大骂了他的儿子之后，怎么办呢，还是得修好打碎的橱窗，不然的话，生意做不了了。于是，他叫来玻璃工修补，结果花去了250美元。这一下，耽误了一天生意不说，250美元是二天生意的利润，这一下，等于损失了三天的收益，店主是气极了！
这时，一个经济学家站出来说，别愁了，如果你的橱窗永远不坏，那玻璃工吃什么？玻璃店的老板吃什么？进而曹德旺老先生的玻璃厂都要倒闭了……如今你虽然花去了250美元，可推动了玻璃行业的发展，他们赚了钱，会从其他的商家那里购买商品，则整个商业发展了，你最终也是受益者——会有更多的人来买你的面包呀。
看来，面包店主的顽童简直成了推动经济发展的大恩人。这位经济学家好似对这事儿来了一个哲学反思——毕竟不幸也有其光明的一面，坏事变成了好事。最后，这个经济学家得出结论：打破窗户是一件好事，它导致资金流通，鼓励和振兴了玻璃工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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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就是“破窗理论”的缘起，听上去好像挺有道理吧。但，且慢，仔细再想一下，这完全是胡说八道！
这一结论只看到了事实的一个层面，它忽略了事实的另一个面——一个没有被看见的事实——店主花费250美元置换了破窗，他便无法以那250美元再购置其他商品。如果店铺的橱窗没被砸破，或许他会用那250美元买一双他梦想已久的Allen Edmonds名鞋，假如这起意外能避免的话。
换句话说，玻璃工的业务收益，恰恰是鞋匠的业务损失，中间并没有添加新的“就业”。人们只看见店主和玻璃工的双方交易，他们忘记了潜在的第三方——鞋匠。他们忘了鞋匠，是因为当时他不会进入现场。人们看到了新橱窗，他们将永远看不到额外的新鞋子。准确地说，新鞋永远也不会做出来了，因为人们只相信眼睛立刻可以看见的事物。
因此，我认为所谓“破窗理论”应该被称为“破窗谬论”为宜。但是，也有经济学家甚至依据“破窗谬论”进而提出：“战争对经济有利。”
135编辑器换句话说，玻璃工的业务收益，恰恰是鞋匠的业务损失，中间并没有添加新的“就业”。人们只看见店主和玻璃工的双方交易，他们忘记了潜在的第三方——鞋匠。他们忘了鞋匠，是因为当时他不会进入现场。人们看到了新橱窗，他们将永远看不到额外的新鞋子。准确地说，新鞋永远也不会做出来了，因为人们只相信眼睛立刻可以看见的事物。
其争辩的理由是，历史资料证明战争往往会集中利用资源，并引领科技的进步，同时增加就业。但事实上，这个“破窗”观点是错误的。因为花费在战争上的钱，是无法用来花在食品、衣物、医疗保健、电子产品等上面的。也就是说，刺激了某一个领域的经济，显然会对其他领域带来了巨大的负担。
此外，战争将摧毁宝贵的生命和财物。这种利用经济刺激一个国家的国防部门，抵消的不仅是直接的机会成本，而且攻击性国家也将遭受同样的财产损失。这就形成了第二个应用程序破窗谬论的基础：重建被战争毁坏的财产能刺激经济发展，特别是建筑行业。然而，这仅仅是花费巨大的资源恢复战前的状况而已。
比如当战争结束后，城市得到了重建。如果没有战争，同样有机会以相同的资源达到更富有成效的目的。重建被摧毁城市花费的资源，很可能被用于改善和扩大城市规模，或建设第二座城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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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此可见，虽然“破窗谬论”经过百余种伪装，久存于经济学的历史中，而且现在比过去叫嚣得更猖獗。但事实证明，破窗论并不能创造社会财富，为大众带来直接的经济利益，与此相反，甚至浪费了社会的宝贵资源！
这样说吧，一个国家财富的创造有两种方式，一种方式就是靠“破窗谬论”来维持经济增长。当一个国家无法拥有技术优势时，则不得不采取“破窗谬论”来维系经济；另一种是靠先进的生产力，即靠技术优势提高社会劳动效率，从而促进经济发展。我们需要避免的是第一种方式，鼓励的是第二种方式，这才是经济可持续地健康发展的模式。
（本文摘自《发现》杂志企业智库版8月刊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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